尼采：知道為什麼而活，就可以忍受任何一種生活
孩子突然發燒，但下午有個關鍵會議，晚上還要出差並準備明天一整天的重要活動。於是迅速危機處理，在家以視訊方式參與會議，連客戶都忍不住關心。是啊，雖然我很辛苦，卻一點也不「心苦」唷……
星期一早上，我準備好要迎接這週的全新挑戰。我先打點好自己，正準備去叫兒子小乖起床，他就拉開了房間門，搖搖晃晃的走向我。
他懶懶的開口：「媽媽，我好冷，幫我穿多一點。」接住了撲在我身上的小乖，全身熱烘烘的，頭髮早已汗濕。我腦中的媽媽警鈴大響，小孩發燒了。
第一時間翻出體溫計，38.5度。診所還要一小時才會開，先餵孩子喝了退燒藥，看起來今天我們兩人都別想上班、上學了，我立刻傳訊息給老師請假，再傳訊息給老闆與同仁告知狀況。
我手腳俐落的處理小孩的發燒狀況，腦中也轉個不停。下午有個關鍵會議，今晚原訂要出差外宿，明天有一整天的重要活動必須參與，怎麼安排、如何調度都必須在短時間內做出決定。我傳訊息給同仁，下午同步安排視訊會議讓我上線參與，出差牽涉到客戶端的活動，我必須以合作方副總身分參與，沒有調動空間，看來只能等池先生下班交接後再火速出門了。
小乖因為生病特別愛撒嬌，堅持黏在我身上休息，所以接下來整天我幾乎都維持同一個姿勢：坐在椅子上、身上趴著熱烘烘的小乖、面前放著筆電，雙手沒停下來的回訊息、做報告、接電話、參與視訊會議。會議中，小乖還突然醒來跟客戶主管打招呼，招來一陣笑聲。
合作已久的客戶對我的印象大概是俐落果斷的女強人，很少看到我的「媽媽型態」，驚訝佩服的直說：「Eva，你辛苦了！」我笑笑的點頭，繼續議定重要合約內容。
是啊，很辛苦，但不「心苦」。
「一個人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活，就可以忍受任何一種生活。」──尼采
這句話在不同時刻看到，會有不同的感受。由不同人分享，也會有不同的意義。在臉書上很常看到創業的朋友們分享這句話，輕描淡寫之中，卻能感受到他們心中那股難以言喻的創業之苦，以及追求夢想的熱血。
我覺得用這句話形容犧牲奉獻的媽媽們，再恰當不過。
從小到大看過也聽過太多歌頌母親的文章、詞曲、電影、小說，各種形式的讚頌，我懷疑為之動容的會是被呵護照顧的小孩，還是一路苦過來因而感受深刻的媽媽們？至少，我年少時在閱讀胡適先生寫的〈母親的教誨〉時，只覺得用舌頭試圖舔去眼翳病，也太不衛生了吧！但若你曾經徹夜未眠，照顧著高燒不退又吐的滿床都是的孩子時，你會完全理解胡適母親的著急與不顧一切。
新時代媽媽好辛苦
很多人都說現代女性很辛苦，能力愈強、責任愈重。同樣受高等教育，擁有相同經歷，但在工作上，女性會因為結婚、生小孩而被低估能力，只是因為主管認為女性會較男性重視家庭，而較不認真工作。
而且，現今社會的工作普遍工時長、壓力大，女性要照料的家務卻沒有因此減輕。社會競爭激烈，少子化的趨勢讓孩子的教養益發困難，媽媽們要煩惱的事情愈來愈多，從保母、學校的挑選、安全保護到飲食健康等，真的需要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。
是啊，是啊，我也常常覺得自己好辛苦，職業婦女蠟燭兩頭燒，工作要求表現好，家裡也不能馬虎，「甜蜜的負荷」再甜蜜也還是負荷，當媽媽真的是吃重的任務。
舊時代媽媽不覺得苦
但「辛苦」這玩意兒其實是比較級的。舉例來說，若你的主管是翹腳喝咖啡、只出一張嘴的類型，你就算單單幫他整理一份年度預算報表，也會覺得自己被壓榨的有夠徹底、工作壓力很大、上班無敵辛苦；但若你的主管是苦幹實幹、親力親為、永遠跑在前頭，團隊不離開辦公室前他絕不撤退的類型，你大抵再累也不覺得苦、再苦也不敢抱怨，因為你辛苦不贏人家嘛！
雖然我平常愛抱怨又忙又累，但其實我覺得自己已經是很幸福的媽媽了，工作算是順遂，家裡有公婆幫忙打點小孩，爸媽也隨時願意出手救援，忙碌之餘我還有時間追求自我興趣，經營個不大不小的粉絲頁。在我媽那一代，哪有這麼好的事情？
我媽也是個職業婦女，大學畢業，教育程度不算低，工作表現優異，也是個女主管。因為嫁進一個大家庭，薪水全部要上繳，領著公婆發的零用金，辛苦的養育四個小孩，還堅持每個小孩都要學遍各種才藝，讀最好的學校，省吃儉用攢著錢替小孩買鋼琴，說是學琴的孩子不會變壞。
除了辛苦工作，我媽中午要趕回家一趟餵小孩，晚上趕回家煮飯，煮完請嚴謹的公婆上桌，要等到全家都吃完後負責洗碗、刷鍋，洗衣打掃更不用說。我一層三房兩廳的公寓打掃起來就快哭天喊地了，我不知道我媽一個人怎麼有辦法整理獨棟四層樓的大家庭老屋。假日我常發懶，吵著要休息補眠，但我記得我爸媽幾乎每個週末都帶小孩出門接觸大自然，偶爾要到公司加班，也帶著小孩一起行動。
難怪我每次發牢騷抱怨我好累、好辛苦，我媽就會一副我戲演很足的樣子，接下來唸我抗壓性低弱。想想也是，我媽那個年代流行的連續劇是《阿信》，我的年代火紅的偶像劇是《來自星星的你》。歌詠著「阿信」的世代，對上了羨慕「千頌伊」的世代，難怪會覺得一代不如一代。
但老話一句，辛苦這玩意兒其實是比較級的。比起單身自在的OL，我們這些嚴重睡眠不足、肩擔雙薪家庭壓力、工作忙了一整天後回家要做家事、照顧小孩的媽媽，還是天殺的非常辛苦。
單身女子也許不懂為什麼媽媽聚在一起，就有聊不完的媽媽經。很簡單啊，就像男人聚在一起就會聊當兵的事蹟一樣，那種苦過來的驕傲感，不足為外人道，但自己人就可以拚命講。
當了媽之後抱怨歸抱怨，為什麼儘管這麼苦，還是很甘之如飴呢？我想尼采的那句名言就說明了一切 —— 一個人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活，就可以忍受任何一種生活。而且，還可以享受當下的生活呢！
本文節錄自：《勇敢如妳To be a better me》一書，張怡婷 Eva著，商周出版。
文章標籤：＃自我療癒 ＃心態調適 ＃職場女性 ＃角色轉換 ＃甜蜜的負荷
